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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只是最上面的那張，再往下看。
11月12日，平城飛雲城。
11月5日，平城飛雲城。
10月24日，平城飛雲城。
10月12日，平城飛雲城。
……
9月20日，平城飛雲城。
……
8月28日，平城飛雲城。
……
6月25日，平城飛雲城。
……
最頂上的11月，最底層的2月，幾乎每個月都有兩三次去雲城的航班。
這絲綢被摸著柔軟極了，蘇訴陷在裏面，無數張機票散在上面，她一張一張地翻看，每投向一次視線，心裏就會疼一次。
在她不知道的時候，他看過她好多次，想過她好多次。
可他從來都不說的，他從來都不說，蘇訴手指捏著其中一張，頭無力地垂下，肩膀被疼得直抖，掉在被子上的眼淚越來越多，有些濺在了票上。
棉花不懂媽媽情緒不好的原因，它只會蹦上去陪她。
蘇訴眼裏模糊一片，連周圍的物件都看不清，她拿手背胡亂擦了擦，把這些票按順序堆放在抽屜裏。
它們原先就是散的，像是被主人隨手一扔，現在散的形狀跟以前有所不同。蘇訴把地上的紙收拾好，扔到垃圾桶裏。
這個過程，她眼裏一直蓄滿了眼淚，不斷滴落，再蓄滿，如果她是人魚，掉下來的眼淚都能串好幾條項鏈了。
來平城很突然，身上的衣服都是江隨之置辦的，是適合家居的棉質襯衫和闊腿褲。蘇訴坐在床側，又抽了兩張紙擦臉，把棉花抱在腿上，低著頭說：“他工作還沒結束。”
“……喵。”棉花蹭了蹭她手。
她又說：“但我想去找他。”
棉花沒吭聲。
自顧自說完，蘇訴又給它放回去，穿著拖鞋就往隔壁房間走，在門口看到他的那一瞬，擦幹凈的臉上又多了兩道淚痕。
視頻裏那人突然就消失在鏡頭中了，忙走向她，彎腰捧著她臉，“怎麽了，頭又疼了。”
蘇訴往前一步，雙手緊緊環住他背，哽咽著說：“好疼……”
“我現在叫醫生過來。”江隨之拉住她胳膊，準備帶她回去躺著。
窗外的天是陰的，屋裏是明亮的白熾燈，她沒依言松開手，只是在哭，一通亂說，“我，我怕我考不上平大，就不能給你名分了。”
原來不是因為頭疼，而是心痛，江隨之一時有些哭笑不得，摸了摸她頭安慰，“沒事。”
“我兩頭都沒抓住，我……”蘇訴頭一次哭成這樣，大有一副流幹眼淚的勢頭，埋在他肩上，眼淚滲進皮膚，沾上熱度，再轉冰涼。
飛得更高，看得更多，這句話，是他先前說給她聽的。
那時他想教她成長，為她鋪路，但在她為了學習而放棄睡眠時就後悔了，他不舍得，一點苦也不想讓她試。
後來她成績越來越好，江隨之一邊驕傲一邊心疼，現在更是，“不是想當小老板嗎，公司都給阿訴開好了，畢業了我們就去，能不能考上都沒關系。”
一波未平，一波又起，蘇訴被刺激得哭得更兇，使勁捶他肩，“太討厭了，什麽都不告訴我。”
江隨之捧著她臉給她擦眼淚，“我討厭，不哭了。”
“……你放心。”蘇訴仰頭看他，卻被眼淚擋得模糊一片，她把洶湧的淚意憋回眼眶，保證道：“我以後……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。”
她這種生性不服管教的人，能說出這種話來保證，除非天上長了倆月亮。
但江隨之做到了。
因為……
他就是她的月亮。
江隨之彎著唇角，“一定聽話？”
現在的她，就算他讓她原地跑個十公裏，她也會做，蘇訴肯定地點了兩下頭。
電腦側邊的小紅燈一閃一閃的，江隨之牽著她往隔壁房間走。
屏幕裏頭的那幾個全都豎著耳朵呢，明知道有八卦，但麥被關了從頭到尾一點聲音都沒聽到，心裏直癢，看似都盯著桌上的文件，實則眼睛早就交流過八百遍了。
這時候，最優秀的助理陳新站出來了，話語權甚至比在座的高層更高，他四邊瞅了瞅，清清嗓子宣布，“會議暫停，可自由活動。”
“……”
朱耿冒了幾個問號，“暫停幹什麽，老板一會回來的。”
“你懂個屁。”陳新手指在觸控板上滑動，眼睛盯著屏幕檢查記錄，一副見慣了的模樣，“肯定是小姐醒了，趕著去照顧，沒個一小時回不來。”
朱耿：“懂了。”
全豎著耳朵聽的員工們，異口同聲，“懂了。”
陳新：“……”
一個個都老大不小的人了，咋還這麽八卦呢。
不同於書房的明亮，她睡的那屋沒開燈，蘇訴還處在極度昏沈的狀態，任他牽著坐到床上。
顯示三十七度二，江隨之把溫度計放下，說：“頭疼不疼。”
已經過了幾天，她的病已經穩定下來了，張醫生上午來給掛針的時候，留下的話是，“如果晚上不發燒，明天基本就大好了。”
“剛睡醒，不疼了。”蘇訴握著他手，低著頭問：“公司什麽時候準備的。”
江隨之順手理了下她的袖口，如實說：“一月。”
沒記錯的話，她是一月五號那天說的，蘇訴擡眼看他，“隨之哥，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。”
光線有些暗，他眼裏的情緒埋在心底，窺不透，“見到阿訴的時候。”
“我那時候哭成那樣，還能看清我的樣子。”蘇訴對自己的臉一向很自信，但現在也有些懷疑這人的審美。
江隨之手心貼著她臉，輕聲道：“看得清。”
不說那時她怎麽樣，現在的他可是帥得有水平。冷白的皮膚上一點瑕疵都沒有，眼睛深邃迷人，勾得她主動貼上唇，胡亂蹭了蹭。
腰間忽的多了條有力的手臂，攬著她坐到腿上，蘇訴動都不敢動一下，僵硬著身子，“要，要幹什麽。”
他彎了彎唇，在她耳邊，“要阿訴吻我。”
“……”
她低著頭糾結，他摟著她等待，房裏安靜地能聽到呼吸聲。
約莫兩三分鐘，蘇訴手緊緊按住他肩，忍著羞澀半闔著眼貼上……
嘗試失敗，因為她咬到他了。
有些東西，天賦很重要，恰好她沒有。
想往後退卻退不成，他四指繞在她發間，拇指貼在她臉側，蘇訴臉一步步漲紅，原先繃緊的腰也軟下。
他身上好聞的清茶香一寸寸浸入，醉人心脾。
柔軟的被子重新搭在身上，他低頭給她蓋好，聲音有些啞，“再休息會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她眼裏還泛著生理逼出的水光。
陰冷的天總能勾得人犯懶，蘇訴躺了近一個小時，現在腦子算是徹底恢覆了，她抿著唇看床頭櫃下的抽屜。
那些機票都是帶刺的玫瑰花，充斥著愛意卻又刺得她心裏直疼。
他的溫度仿佛還在停在唇上，蘇訴伸手碰了碰，暗自決定，他想怎麽親怎麽親，就算親個三天三夜她都不說一個不字。
只要他喜歡，她永遠都不對他說不。
蘇訴向來行動力很強，趁著現在精力不錯，再一次掀開被子下床去找他。
從昏暗踏入明亮，她在門口楞了楞，踏進去四處看了看，書房裏是空的，並沒有他的身影，反倒是桌上的電腦在不斷閃著紅光。
以為是電腦壞了，蘇訴往桌旁走，踏入攝像區域才看到屏幕上的影像，好幾個人圍著會議桌坐，現在正目不轉睛地透過攝像頭盯她。
“……”蘇訴尷尬地直眨眼，手假裝在鍵盤上敲了敲，“不好意思，我以為電腦壞了。”
對面只能看到她的模樣，陳新忙打了幾個字在框框裏。
【麥關了，我們聽不到。】
蘇訴點點頭，忙起身想走，這時候，下頭又緊跟著朱耿發的消息。
【小姐知道江總去哪了嗎？】
頭發都松松散在胸前，她絕不看鏡頭，坐立不安，在鍵盤上敲了仨字。
【不知道。】
她解脫般起身要走，屏下的紅光閃出了殘影。
【等等！】
【這邊需要江總那的數字，麻煩看過後告訴我們。】
【在桌子上。】
【還有名單，江總圈的時候沒聽清，麻煩小姐看看是誰。】
陳新：“……”
剛才一個個的要麽看電腦要麽喝茶要麽聊天，悠閑得很，沒見著急，現在倒都急起來了，分明就是想湊熱鬧，就不怕老板回來懟死他們。
想到這裏，他動動手，屏幕上出現了一條新消息。
【小姐可以把麥打開嗎，這邊想確認一下會議記錄。】
這些消息前面都帶了名字，陳新她認識，所以先幫他點了下鼠標鍵，“開了……”
剛說完這倆字，總算是看到了進門的人，蘇訴走得飛快，直直往外沖。
卻被江隨之拉住手腕，他臉上帶著淺笑，“怎麽了。”
“去哪了，他們都急著找你。”蘇訴現在被尷尬充斥著頭腦，忙推著他過去，“我回去睡覺了。”
這勢頭，十頭牛都攔不住她要逃離的心。
江隨之拿著玻璃杯坐到椅子上，看向屏幕。
【陳新撤回一條消息。】
【章**撤回一條消息。】
【王**撤回一條消息。】
【陳**撤回一條消息。】
按著鼠標往前滑動，前頭那幾條都沒撤，他喝了口杯中的冷水，語氣淡淡，“撤了什麽。”
帶著整個會議室人的希望，陳新開始匯報，“小姐突然出現在鏡頭裏，嘴型是在說，她以為電腦壞了才來看的，然後就有了下面那幾條，我們這邊需要知道一點您那的信息，就拜托小姐幫忙看看。”
“嗯。”江隨之把杯子放下，拿過一旁的財務數據，“接著說。”
看來老板心情挺好，沒跟他們計較，這就算是過關了，章總監暗自呼出一口氣，開始匯報。
隔壁房間的蘇訴正抱著貓摸毛呢，腦子被尷尬的情緒沖擊後，完全忘了去找江隨之的目的，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，又錯過了一句表白。
因為高燒，蘇訴幾天吃的都是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，可能真是要好了，到五點的時候出奇地想多吃些，看到進門的人就說，“工作結束了嗎。”
江隨之坐到她旁邊，“結了，晚上想吃什麽。”
“平常不是都不問我的嘛。”蘇訴問了句，因為往常他都是端著各種各樣的粥或是清湯面過來，直接餵給她吃。
他摸了摸她頭，“看著精神不錯。”
蘇訴笑了下，想著他工作累了，說：“晚上我們去外面吃，省得你做飯。”
“得再觀察一晚，現在還不能見風。”他說。
好不容易要好，再因為吹個風回去了，未免得不償失，蘇訴點了下頭，“那就找餐廳送吧，我想喝奶茶。”
“好。”
“還想吃漢堡。”
“嗯。”
吃過飯後，江隨之按慣例給蘇全打了電話，話卻是蘇訴說的，“爸爸。”
差點以為隨之喊他爸了，蘇全一個激靈，又看了眼屏幕上的備註，“阿訴啊，怎麽樣了現在，體溫正常了嗎。”
“醫生說晚上不燒的話，明天就好全了。”蘇訴揪了下褲子上的貓毛。
蘇全立馬樂了，“老爸明天就來接你回家。”
後面又聊了幾句，掛斷電話後蘇訴看著屏幕有些楞，這幾天因為頭疼，直接昏睡過去，手機楞是一次都沒打開過，她眨了兩下眼，“都二十七號了，再有不到一個月就考試了。”
兩人靠坐在沙發上，江隨之說：“還有三十四天，就二十一歲了。”
回想這一年，過得時候覺得慢，回憶起又覺著時間飛速，蘇訴握了下他手，“也是二二年，又要跨年了。”
他握緊她，“以後，我們都一起跨年。”
“好。”蘇訴在他臉上親了親，笑著說：“以後都一起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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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月5日，平城飛雲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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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她不知道的時候，他看過她好多次，想過她好多次。
可他從來都不說的，他從來都不說，蘇訴手指捏著其中一張，頭無力地垂下，肩膀被疼得直抖，掉在被子上的眼淚越來越多，有些濺在了票上。
棉花不懂媽媽情緒不好的原因，它只會蹦上去陪她。
蘇訴眼裏模糊一片，連周圍的物件都看不清，她拿手背胡亂擦了擦，把這些票按順序堆放在抽屜裏。
它們原先就是散的，像是被主人隨手一扔，現在散的形狀跟以前有所不同。蘇訴把地上的紙收拾好，扔到垃圾桶裏。
這個過程，她眼裏一直蓄滿了眼淚，不斷滴落，再蓄滿，如果她是人魚，掉下來的眼淚都能串好幾條項鏈了。
來平城很突然，身上的衣服都是江隨之置辦的，是適合家居的棉質襯衫和闊腿褲。蘇訴坐在床側，又抽了兩張紙擦臉，把棉花抱在腿上，低著頭說：“他工作還沒結束。”
“……喵。”棉花蹭了蹭她手。
她又說：“但我想去找他。”
棉花沒吭聲。
自顧自說完，蘇訴又給它放回去，穿著拖鞋就往隔壁房間走，在門口看到他的那一瞬，擦幹凈的臉上又多了兩道淚痕。
視頻裏那人突然就消失在鏡頭中了，忙走向她，彎腰捧著她臉，“怎麽了，頭又疼了。”
蘇訴往前一步，雙手緊緊環住他背，哽咽著說：“好疼……”
“我現在叫醫生過來。”江隨之拉住她胳膊，準備帶她回去躺著。
窗外的天是陰的，屋裏是明亮的白熾燈，她沒依言松開手，只是在哭，一通亂說，“我，我怕我考不上平大，就不能給你名分了。”
原來不是因為頭疼，而是心痛，江隨之一時有些哭笑不得，摸了摸她頭安慰，“沒事。”
“我兩頭都沒抓住，我……”蘇訴頭一次哭成這樣，大有一副流幹眼淚的勢頭，埋在他肩上，眼淚滲進皮膚，沾上熱度，再轉冰涼。
飛得更高，看得更多，這句話，是他先前說給她聽的。
那時他想教她成長，為她鋪路，但在她為了學習而放棄睡眠時就後悔了，他不舍得，一點苦也不想讓她試。
後來她成績越來越好，江隨之一邊驕傲一邊心疼，現在更是，“不是想當小老板嗎，公司都給阿訴開好了，畢業了我們就去，能不能考上都沒關系。”
一波未平，一波又起，蘇訴被刺激得哭得更兇，使勁捶他肩，“太討厭了，什麽都不告訴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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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你放心。”蘇訴仰頭看他，卻被眼淚擋得模糊一片，她把洶湧的淚意憋回眼眶，保證道：“我以後……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。”
她這種生性不服管教的人，能說出這種話來保證，除非天上長了倆月亮。
但江隨之做到了。
因為……
他就是她的月亮。
江隨之彎著唇角，“一定聽話？”
現在的她，就算他讓她原地跑個十公裏，她也會做，蘇訴肯定地點了兩下頭。
電腦側邊的小紅燈一閃一閃的，江隨之牽著她往隔壁房間走。
屏幕裏頭的那幾個全都豎著耳朵呢，明知道有八卦，但麥被關了從頭到尾一點聲音都沒聽到，心裏直癢，看似都盯著桌上的文件，實則眼睛早就交流過八百遍了。
這時候，最優秀的助理陳新站出來了，話語權甚至比在座的高層更高，他四邊瞅了瞅，清清嗓子宣布，“會議暫停，可自由活動。”
“……”
朱耿冒了幾個問號，“暫停幹什麽，老板一會回來的。”
“你懂個屁。”陳新手指在觸控板上滑動，眼睛盯著屏幕檢查記錄，一副見慣了的模樣，“肯定是小姐醒了，趕著去照顧，沒個一小時回不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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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同於書房的明亮，她睡的那屋沒開燈，蘇訴還處在極度昏沈的狀態，任他牽著坐到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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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經過了幾天，她的病已經穩定下來了，張醫生上午來給掛針的時候，留下的話是，“如果晚上不發燒，明天基本就大好了。”
“剛睡醒，不疼了。”蘇訴握著他手，低著頭問：“公司什麽時候準備的。”
江隨之順手理了下她的袖口，如實說：“一月。”
沒記錯的話，她是一月五號那天說的，蘇訴擡眼看他，“隨之哥，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。”
光線有些暗，他眼裏的情緒埋在心底，窺不透，“見到阿訴的時候。”
“我那時候哭成那樣，還能看清我的樣子。”蘇訴對自己的臉一向很自信，但現在也有些懷疑這人的審美。
江隨之手心貼著她臉，輕聲道：“看得清。”
不說那時她怎麽樣，現在的他可是帥得有水平。冷白的皮膚上一點瑕疵都沒有，眼睛深邃迷人，勾得她主動貼上唇，胡亂蹭了蹭。
腰間忽的多了條有力的手臂，攬著她坐到腿上，蘇訴動都不敢動一下，僵硬著身子，“要，要幹什麽。”
他彎了彎唇，在她耳邊，“要阿訴吻我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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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好。”她眼裏還泛著生理逼出的水光。
陰冷的天總能勾得人犯懶，蘇訴躺了近一個小時，現在腦子算是徹底恢覆了，她抿著唇看床頭櫃下的抽屜。
那些機票都是帶刺的玫瑰花，充斥著愛意卻又刺得她心裏直疼。
他的溫度仿佛還在停在唇上，蘇訴伸手碰了碰，暗自決定，他想怎麽親怎麽親，就算親個三天三夜她都不說一個不字。
只要他喜歡，她永遠都不對他說不。
蘇訴向來行動力很強，趁著現在精力不錯，再一次掀開被子下床去找他。
從昏暗踏入明亮，她在門口楞了楞，踏進去四處看了看，書房裏是空的，並沒有他的身影，反倒是桌上的電腦在不斷閃著紅光。
以為是電腦壞了，蘇訴往桌旁走，踏入攝像區域才看到屏幕上的影像，好幾個人圍著會議桌坐，現在正目不轉睛地透過攝像頭盯她。
“……”蘇訴尷尬地直眨眼，手假裝在鍵盤上敲了敲，“不好意思，我以為電腦壞了。”
對面只能看到她的模樣，陳新忙打了幾個字在框框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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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小姐知道江總去哪了嗎？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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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不知道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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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等等！】
【這邊需要江總那的數字，麻煩看過後告訴我們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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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還有名單，江總圈的時候沒聽清，麻煩小姐看看是誰。】
陳新：“……”
剛才一個個的要麽看電腦要麽喝茶要麽聊天，悠閑得很，沒見著急，現在倒都急起來了，分明就是想湊熱鬧，就不怕老板回來懟死他們。
想到這裏，他動動手，屏幕上出現了一條新消息。
【小姐可以把麥打開嗎，這邊想確認一下會議記錄。】
這些消息前面都帶了名字，陳新她認識，所以先幫他點了下鼠標鍵，“開了……”
剛說完這倆字，總算是看到了進門的人，蘇訴走得飛快，直直往外沖。
卻被江隨之拉住手腕，他臉上帶著淺笑，“怎麽了。”
“去哪了，他們都急著找你。”蘇訴現在被尷尬充斥著頭腦，忙推著他過去，“我回去睡覺了。”
這勢頭，十頭牛都攔不住她要逃離的心。
江隨之拿著玻璃杯坐到椅子上，看向屏幕。
【陳新撤回一條消息。】
【章**撤回一條消息。】
【王**撤回一條消息。】
【陳**撤回一條消息。】
按著鼠標往前滑動，前頭那幾條都沒撤，他喝了口杯中的冷水，語氣淡淡，“撤了什麽。”
帶著整個會議室人的希望，陳新開始匯報，“小姐突然出現在鏡頭裏，嘴型是在說，她以為電腦壞了才來看的，然後就有了下面那幾條，我們這邊需要知道一點您那的信息，就拜托小姐幫忙看看。”
“嗯。”江隨之把杯子放下，拿過一旁的財務數據，“接著說。”
看來老板心情挺好，沒跟他們計較，這就算是過關了，章總監暗自呼出一口氣，開始匯報。
隔壁房間的蘇訴正抱著貓摸毛呢，腦子被尷尬的情緒沖擊後，完全忘了去找江隨之的目的，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，又錯過了一句表白。
因為高燒，蘇訴幾天吃的都是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，可能真是要好了，到五點的時候出奇地想多吃些，看到進門的人就說，“工作結束了嗎。”
江隨之坐到她旁邊，“結了，晚上想吃什麽。”
“平常不是都不問我的嘛。”蘇訴問了句，因為往常他都是端著各種各樣的粥或是清湯面過來，直接餵給她吃。
他摸了摸她頭，“看著精神不錯。”
蘇訴笑了下，想著他工作累了，說：“晚上我們去外面吃，省得你做飯。”
“得再觀察一晚，現在還不能見風。”他說。
好不容易要好，再因為吹個風回去了，未免得不償失，蘇訴點了下頭，“那就找餐廳送吧，我想喝奶茶。”
“好。”
“還想吃漢堡。”
“嗯。”
吃過飯後，江隨之按慣例給蘇全打了電話，話卻是蘇訴說的，“爸爸。”
差點以為隨之喊他爸了，蘇全一個激靈，又看了眼屏幕上的備註，“阿訴啊，怎麽樣了現在，體溫正常了嗎。”
“醫生說晚上不燒的話，明天就好全了。”蘇訴揪了下褲子上的貓毛。
蘇全立馬樂了，“老爸明天就來接你回家。”
後面又聊了幾句，掛斷電話後蘇訴看著屏幕有些楞，這幾天因為頭疼，直接昏睡過去，手機楞是一次都沒打開過，她眨了兩下眼，“都二十七號了，再有不到一個月就考試了。”
兩人靠坐在沙發上，江隨之說：“還有三十四天，就二十一歲了。”
回想這一年，過得時候覺得慢，回憶起又覺著時間飛速，蘇訴握了下他手，“也是二二年，又要跨年了。”
他握緊她，“以後，我們都一起跨年。”
“好。”蘇訴在他臉上親了親，笑著說：“以後都一起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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